吃葡萄不吐皮

我作为寡妇被父皇接回国,我把扰得朝廷一团乱,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设下的局……

我是在丧夫后的第三个月听说父皇要派人来接我的。

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回去,可是赤部下一任王是戎方。

用他的话来说:“海嘉,等我当了王,一定要将你丢到苍青雪原去放羊。”

而且这次回来我可是给他们带了个好大的惊喜呢!

1.

见到海基的那天是我回宫的第五日,也是我和戎方约定开始行动的日子。

我特意起了个大早,让培兰梳了个堕马髻,到他上国学的必经之路上等着。

想当年我离宫时,他娘丽妃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呢!

有纹妙这些人在宫里,他能平安长到现在,说明丽妃属实是个厉害人。

眼下,他正由奶嬷嬷领着向我见礼:“请大皇姐安。”

我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,还算满意,虽抵不上我弟弟海满,但也比那些个歪瓜裂枣的好些。

看来戎方的消息还算是准确的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选中这个小娃娃的。

我伸出手在空中虚扶了下,表现出自认为和善的态度:“快起来。”

他仍是怯怯的:“多谢大皇姐。”还想将身子往嬷嬷身后藏。

我来了兴致,有意逗他一逗:“你怕我呀?”

他仿佛受到了惊吓般,身子抖个不停,说话也不连贯了:“不…不怕,母妃说大…大皇姐是我的亲姐姐,小…小时候就待我极好。”

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:傻小孩,我离宫时你娘还没进宫呢。

连说谎都不会,这些孩子真是一茬不如一茬,我也不和他过多掰扯:“快去吧,省的晚了要被罚写大字。”

他走后,我摸了摸自己的脸,百思不得其解。

虽说我现在成了寡妇,可不过也才25岁,在草原上戎方的那些侄子兄弟可都争着抢着要娶我呢。

我从前在宫里的风评虽然不太好,可都离开五年了,怎么现在这些孩子见了我还是害怕。

难道这就是:本宫虽然不在江湖,但江湖一直流传着本宫的传说?

不不不,一定是今天的发髻梳得不够漂亮:“培兰,明日给本宫梳个灵蛇髻。”

想到要做的事,又吩咐了一句,:“明日往陈太傅家递个话,说本宫想和二妹妹叙叙旧,请她们进宫一趟。

 

2.

让我没想到的是,我这就突然摊上事了,用晚膳时,父皇身边的王公公突然造访。

王公公:“大公主,陛下请您过去祥和斋一趟。”

我顿时惊了,那不是丽妃的寝宫吗: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?”

王公公如实回答:“六皇子今日下学后便呕吐不止,经太医诊断说是食物相克,皇上让咱家请您过去一趟。”

我心中疑惑:我这刚回来,是挡了谁的路了,又或者说是成了谁的刀了?

我面上显露出紧张的神色:“本宫今日刚见了六弟一面,心中便对他喜爱万分,这猛地一听说他生病了,真真是好生心痛。”

说着便做出掩面的动作,下意识觉得这话说的还不太走心。

为了更逼真,我咬咬牙,下了血本:“培兰,将本宫从赤部带回来的万年老参带上,给六弟将补将补身子。”

心下松了一口气,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,起码我这面子功夫是做到位了。

丽妃是自带小白花气质的女子,伏在父皇的膝头哭的我见犹怜。

我赶紧过去将她扶起,状似关心道:“丽娘娘,六弟弟这不是还没事,你哭成这样,不知情的怕会以为六弟弟命不久矣呢。”

果然,父皇闻言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,严厉道:“丽妃,莫要哭了,太医都说了,海基只是因食物相克有些呕吐而已,吃两副药就没事了。”

丽妃闻言连忙找补:“大公主教训的是,海基自幼身体弱,是臣妾太过于担心海基了。”

呦,这个女人不简单啊,一句话又扯到了我身上。

父皇幽幽看了我一眼,开口要说话。

我连忙开口想要先发制人:“儿臣今早偶遇六弟弟时还好好的,御膳房怎会出这么大的纰漏?”

父皇怀疑的看了我一眼:“嘉嘉儿,海基身边的嬷嬷说,见过你之后,海基身体便有些不舒服,你可是给他吃了什么东西?”

瞧瞧这怀疑的语气,虽然还叫我嘉嘉儿,但就差把你是不是害了你弟弟这几个字脱口而出了。

我忙作惶恐状,急急道:“父皇,我并未给六弟弟吃任何东西,我身边的宫女和六弟身边的嬷嬷都可作证。”

我在心底冷笑一声:这么拙劣的手段,还能拿得出手?

我狠掐自己两下,装作玄然欲泣的样子:“父皇,儿臣方从赤部回宫,母后身体欠佳,只有见到您和弟弟妹妹们才觉心中有所安慰,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?还望父皇明察。”

果然,父皇的面色柔和了下来:“嘉嘉儿,你放心,父皇一定为你们主持公道,王全安,将六阿哥的嬷嬷带上来。”

那嬷嬷是个不能经事的,只两下便全招了:“是奴婢误给六皇子吃了与芙蓉糕相克的食物,怕陛下和娘娘怪罪才诬陷了大公主,请陛下恕罪,请公主恕罪。”

我哭得梨花带雨:“父皇,究竟是谁要害女儿,想要挑拨女儿与六弟父皇的关系,莫不是要让父皇厌弃了女儿。”

父皇连忙安慰我,赏赐了许多东西安抚。

只是我心中愈发不解:这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?是丽妃吗?她为什么要这样做?又或者说是其他人?

我没过问怎样处置那个嬷嬷,只推说身体不适,先行告退。

“培兰,暗中查一查那个嬷嬷和丽妃。”回到寝宫,我越发觉得不对,“你说这宫里的孩子这么多戎方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海基?”

培兰:“公主是怀疑戎方王与丽妃早已有勾结。”

我:“咱们这位丽妃娘娘本事可是大的很呢,这样,你先去信给戎方,看他怎么说,咱们可不能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。”

 

3.

事情来的快,去的也快,第二天,我打起精神,专心应对眼前的事。

我实在没想到纹妙这么快就进了宫,莫不是听说了昨天的事,想来看我的笑话的。

其实我一直都与纹妙不对盘。

都是父皇的女儿,她是妃子所生,我是皇后嫡出。

那个时候海满还好好的,母后地位稳固,我深受父皇宠爱,性格娇纵,向来不大看得起她们这些庶出。

开始还能维持面上的和平,毕竟有母后管着,而且闹大了于我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。

但自从我十岁那年海满没了后,母后自顾不暇,自然没心思管我。

我一直觉得是她们害死了海满,所以每次见到她都少不得出言讽刺一番,有几次甚至大打出手。

纹妙也经常被气的跳脚,打架是常有的事。

我和其他人打架时,她也装作好脾气的样子假惺惺的劝架。

我都会悄悄将她拉入战局,暗戳戳掐两下,踹一脚,以一敌多也不带怕的。

起初,父皇还会在她们告状时管一管我,不过我都不理会,依然我行我素。

后来他气急,将茶杯砸向了我。

我委屈至极:“我弟弟说不定就是她们谁的额娘兄弟害的,她们怎么还能活的那么顺心?”

父皇沉默许久,从那之后,任凭我怎样过分,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现在想来大概就是这句话,让父皇下定了决心为了皇室的子嗣兴旺,送我去了赤部和亲。

 

4.

我一回宫就找她确实也憋了点坏心思。

看着坐在下方的她,我悠哉的抿了口茶:“多年不见,想不到在妹妹的努力下,宫里反倒添了几位新人口。”

听到我不留情面的话,纹妙恨恨的揪了揪帕子,想要发作:“关我什么事,你不在,自然都好……”

话没说完,身后的婢女拿胳膊轻轻撞了她一下,她不甘心的闭了嘴。

这个婢女是母妃听说她要来见海嘉,唯恐她说错了话,两人打起来,特意派来提醒她的。

我只当看不到她们的小动作。

纹妙只得换上笑模样:“姐姐知道妹妹最是爱开玩笑,大皇姐莫怪。”

想到今日的目的,我没和从前一样与纹妙过多纠缠。

转眼也换上一副比她还要大的笑模样:“昨日见到了丽妃的六皇子,不禁就想起了从前的海满。”

她面上有一瞬的不自然,我轻笑出声:“海满还在的话,说不定都已成婚生子了,你说是不是。”

即便她不搭腔,我也不甚在意地抿了口茶:“陈年旧事,不提也罢。”

我装作点到为止的样子,好像真的是一时兴起才提起当年往事:“这次从赤部回来,姐姐我可是带了些新奇玩意要送给你呢。”

抬了抬手,便有人把东西呈了上来。

我示意他们端到纹妙面前。

我:“二妹妹,我在赤部时偶然得到了一块红玉石,想着你当年把父皇给我们姐妹一人一个的长命锁丢了,便命人重新替你打了一把,将这红玉石镶了上去。”

纹妙听到这话,脸色有些难看:“多谢大皇姐。”

我料到会是这个结果,当年她的长命锁就掉在海满的尸体旁,后来被收进了内卫的证物阁内。

她面上还有些不服气,但有宫女在一旁提醒着,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过分的话。

她们离开的时候,我示意培兰悄悄派人跟在后面。

我怎么能容忍有人忘记当年的事,毕竟他们都忘了,我就不开心了啊。

 

5.

她们刚走,母后便差人叫我过去。

无非还是那些话:“你如今刚回来,赤部那边还和大梁闹个不停,做什么事一定要把握分寸,不要徒惹你父王生气……”

我不想和她争论,一律应了是。

好一番嘱托之后,便让我回去。

自海满离世,她便连宫门都不出,整日卧床休息:“女儿昨日见到了六皇子,才五岁大,母后若觉膝下孤单,不如将他养在身边。”

母后:“本宫眼下没有精力照看他,让丽妃他们母子分离,只怕心中会有怨言。”

我掩下眸中的失望:“母后说的是,是女儿思虑不周了,您还是好好保重身体,女儿先退下了。”

她是个懦弱的女人,最爱的是父王,其次是海满,或许她也爱我。

她为自己没能护住海满自责,却对于我远嫁赤部无动于衷,连送嫁都不愿露面。

但终究她是我的母亲。

我按下万千思绪,正要出去,母后还是开了口:“海满不在了,你父皇心里对我们有愧,你在宫里安生呆着,他之后会为你寻一个好归宿。”

好大一会,我才回头:“儿臣心中有分寸。”

回去的路上培兰小心翼翼的开了口:“公主,皇后娘娘不答应,咱们要怎么办?”

培兰在我身边二十年,知道我所有的计划:“我早就猜到她不会答应,连亲生女儿都不养,怎会愿意养别人的孩子,此事不急,我有应对之策。”

培兰:“奴婢派了个脸生的小太监,一直跟着二公主出了宫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。”

我:“是本宫太心急,今日算是打草惊蛇了,纹月心思深,可能猜到我会派人跟着,你继续派人在陈府和徐府附近盯着,有什么情况再来回禀。”

 

6.

事情没有进展,戎方那边也只说与丽妃毫无关系,让我不要多心,一切按计划行事。

我闲来无事,只好自己找事情做,像往常一样吩咐:“培兰,梳一个随云髻,咱们出宫去。”

我本想出宫转转散散心,没想到见到了海成。

人在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也塞牙。

他是纹妙的亲弟弟,只比海满小了一岁。

人声鼎沸的酒楼里,他站在我面前,看起来很是清俊儒雅,但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当年是如何在朝堂上力荐我去和亲的。

害我去赤部和亲,在寒地滞留七年,而他们姐弟这对凶手如今却过得幸福美满,前呼后拥,好不威风。

我怎能咽下这口气,只不过现在不是报仇的好时机,我转头就走,不想与他过多牵扯。

他追了上来,急切的开口:“大皇姐,大皇姐,我是海成啊,你不记得我了吗?”

真是愚蠢至极!我在心里暗骂。

见躲不过,也只能回头假笑:“是海成啊。”

寡妇门前向来是非多,别人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,免不了被人说闲话。

我不愿与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扯,没想到他竟还死皮赖脸追了上来。

我笑成了一朵花,咬牙切齿:“此地不是叙旧的好地方,不如改天再叙,你到姐姐宫里来,姐姐请你喝茶呀!”

他眉头紧皱:“大皇姐,你还好吗?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伤心……”

真是不识抬举,我继续笑道:“姐姐好得很,倒是弟弟你千万不要让父皇知道你和一些个权贵纨绔一起喝酒,不然可免不了一顿板子。”

语气之平淡,我自己都不敢相信,如果是七年前,我说不定已经暴跳如雷。

海成:我怎么感觉大皇姐不太喜欢我呢?

他记忆中的大皇姐温柔可亲,现在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呢。

他愣愣地看着我:“大皇姐,我……”

我没让他说完:“海成啊,大皇姐还有事,先走一步了,你好好玩。”

不过走之前我还是没忍住膈应了他一句:“海满要是还在就好了,你也有一般大的兄弟一起玩了。”

他明显变了脸色,不等他反应,我飞快便带人离开了,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让人揍他一顿。

哼,装什么装,别以为我不知道海满就是你和你姐害死的!

至于后来有御史参二皇子去酒楼厮混,大庭广众之下和女子拉拉扯扯,就不管我的事了,我才不会未他作证

我回宫三月,宫中也还算风平浪静。

我收到了戎方的来信,信中只说海基年龄合适,丽妃家世不显,是最好的人选,让我不要多想,按照原先的计划行事。

目前我也没查到任何的消息,只得作罢。

或许是看我没有过分的举动,母后也不再对我时时耳提面命。

父皇对我这个丧夫的女儿也多了些怜惜,明里暗里的暗示想要为我找一个驸马。

我一个再嫁的,名声也一般,尽管是公主,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。

我每天只扮做一个听话的女儿,唯君父命是从。

 

7.

安逸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。

一大早我便被吵嚷的声音惊醒,一时气急:“培兰,培兰,怎么回事?外面在吵什么?还有没有规矩了?”

培兰等婢女连忙进来请罪:“公主恕罪,陛下身边的王公公查凶手,不知道有什么线索,内司监的人从今早就开始查,每一个寝宫都不放过。”

一国天子的近侍,悄声无息的就被人杀死了,这不仅是面子问题,更关系到了天子的安全,难怪父皇会震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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